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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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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

大學附近總是有很多被帶起的商業地帶。

雖然這裏都在使用類似於飯票、糧票之類的東西, 但極度光明之下,自然也會暗藏一些地下交易。

大學生們常來光顧的小旅店內,重新換上的嶄新床單被套。

房間雖小, 但幹凈整潔。

蘇薇被陸壤帶到了衛生間裏,正在被他搓臉。

只因為男人問了一句,“在哪摔的?”

她回答了一句,“在廁所摔的。”

然後下一刻, 蘇薇臉上舒適的手指觸感就消失了。

蘇薇:……她從陸壤的眼神裏看到了滿滿的嫌棄。

然後,她就被帶到了這家最近的小旅店內。

陸壤洗了十遍手, 就開始給她洗臉。

不會她的臉也要洗十遍吧?

作為第九基地內最好的一所大學, 雖然裏面精神小妹和小弟看起來有點多, 但廁所是絕對幹凈的,她摔下去的時候甚至還聞到了熏香味道。

好了,好了,可以了。

蘇薇企圖阻止, 她覺得再這樣下去, 她的臉都要被搓掉一層皮了。

“疼。”

“哪裏疼?”

“嘴巴裏面疼。”趕緊轉移話題。

濕潤的指尖撐開她的唇瓣, 往裏探了探。

蘇薇擡手阻止的動作一頓, 她鼓著面頰,看向面前的陸壤。

男人還在專心找她的傷口。

蘇薇忍不住咽了咽唾沫,連帶著似乎要將陸壤的指頭也一起咽下去。

不知道為什麽,有點饞人了。

男人動作一頓,終於找到一點被牙齒磕到的破皮點。

他取出自己的手指, 微涼的肌膚都被蘊燙了。

小姑娘嘴唇濕漉漉的,陸壤垂首, 慢條斯理洗幹凈了自己的指尖,然後抽出一旁的毛巾, 將洗臉臺擦拭幹凈,最後墊上浴巾,把蘇薇放了上去。

嗯?

蘇薇發出一個極短促的音。

洗臉臺上被墊了浴巾,並不覺得冷。

只是蘇薇的後背靠到身後的鏡子時,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。

“張嘴,我看看。”陸壤道。

還要看啊?

蘇薇張大嘴。

啊,你看。

“張小點。”

哦,事情真多。

然後,男人傾身過來,兩唇相貼,輕而易舉的入侵,專門舔她的小傷口。

不是很疼,就是有點麻。

你這個男人怎麽這麽會!

“這次,不用精神力。”

前兩次,因為蘇薇在身體上還不能完全接受,所以陸壤都用精神力來作為輔助。

精神力的好處就是,很容易達到精神愉悅,而忽略身體的痛楚和羞恥感。

蘇薇還沒有跟陸壤試過單純的身體交流。

她私心認為,身體交流比精神力交流羞恥多了,更讓人緊張。

她還記得第一次時不怎麽愉快的體驗。

不過從今天陸壤的表現上來看,他似乎進步不少。

不如試試?

-

小旅店的床不算柔軟,蘇薇躺得不怎麽舒服。

不過不打緊,因為她基本沒有躺下來的時間,所以軟不軟的跟她關系不大。

“歇,歇一歇……”

“過一會兒讓你歇。”

騙子!

都過去一個小時了!

雖然陸壤的技術確實進步了不少,但對於蘇薇這種體力柔弱的少女來說,還是有點擋不住。

少女潮紅著臉,她主動伸手攀住陸壤的脖子,傾身湊過去親他。

“我累了。”蘇薇軟著嗓子說話,哼哼唧唧的。

陸壤停頓了一下,然後啞著嗓子開口道:“過一會兒。”

撒嬌失敗。

一會兒你個頭!

-

一覺睡醒,天色大暗。

蘇薇裹著被子,被陸壤摟在懷裏。

睡眠深深淺淺的,蘇薇做了一個接一個的夢。

一會兒夢到她跟陸壤在小河裏游船。

坐的就是那種電視宣傳片上面的偏遠小古鎮裏,老阿姨搖的船。

這些船大多是沒有棚子的,蘇薇和陸壤一開始坐的也是沒有棚子的,然後,他們兩個人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棚子,還是紅色的,掛著流蘇的那種,整得跟喜船一樣。

陸壤原本坐在蘇薇對面,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她面前。

蘇薇很著急,她說,“你快坐回去,不然船體不平衡會翻倒的!”

按照正常來說,是不會翻的,可這是蘇薇的夢。

果然,她一說完,船就翻了。

蘇薇在水裏浮浮沈沈,感覺身體被掏空。

她就是溺個水,怎麽身體還被掏空了呢?

然後,她就感覺到一股窒息感。

醒了。

身體已經被清理幹凈了,她躺在重新鋪好的床單被褥上,被男人堵著嘴親。

蘇薇:……

原來這就是她做夢夢到溺水的原因。

肚子發出悲鳴聲。

餓了。

對比起蘇薇神色蔫蔫的樣子,陸壤倒是神清氣爽。

呵,男人。

蘇薇掀開被子下地,沒踩到自己的拖鞋,倒是踩到了冰涼涼的地板上。

啊冰啊冰啊好冰冰。

蘇薇迅速縮腳,並把自己的腳放進了陸壤的被窩裏。

啊,更冰了,嗚嗚嗚。

-

大學城附近有很多吃的。

他們臨走前沈薔薔給他們留了一堆糧票。

用糧票換吃的。

這裏的糧票跟年代文裏面的糧票還是有區別的,畢竟不是真年代文。

因為物資匱乏,所以飯店都是由基地支撐起來的。

蘇薇和陸壤準備去大學城附近最有名的一家基地營業飯店,聽說那裏的烤鴨非常好吃。

兩人一路過去,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這條購物街上,每個人的手裏都拿著票。

因為陸壤的高顏值,所以即使紮堆在一群年輕人裏,他依舊是如此的出眾。

換季了,她還沒買衣服呢。

在吃飯前先淺淺買個衣服吧。

蘇薇從一大堆糧票裏找到了幾張購物票,上面畫著衣服等日用品。

用不掉反正也是浪費的。

正巧路過一家看起來挺大的衣服店,蘇薇牽著陸壤的手進去,一眼就看中了門口那件黑色沖鋒衣,上面還十分精神小夥的印了一條手繪蛇。

跟大魔王實在是太相配了!

蘇薇迅速取下來塞給陸壤。

陸壤瞇眼,顯然是想要拒絕。

“我突然覺得頭好暈,可能哥哥穿上這件衣服我就好了。”

陸壤:……

“真的很好看啊。”

蘇薇對於自己的審美很有信心。

可能是被餵飽了,今天的陸壤非常好說話。

他居然真的套上了這件沖鋒衣。

然後蘇薇又給他挑了一條破洞牛仔褲。

還沒看陸壤換過風格,蘇薇真的是很好奇。

褪下那副溫潤皮囊的大魔王,到底是什麽樣子的?

下一刻,穿著破洞牛仔褲和精神小夥沖鋒衣的陸壤就出現在了蘇薇面前。

說實話,看多了陸壤人畜無害的裝扮,驟然看到如此鋒利的帥氣,竟然讓蘇薇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起來。

難道她喜歡的竟然是精神小夥類型的?

“這褲子漏風。”

就您這體格子還怕冷?

蘇薇摳了摳牛仔褲上面的破洞,然後又忍不住摳了摳,最後又忍不住摳了摳。

陸壤把蘇薇作怪的爪子拿了出來,“回去再給你。”

給她什麽啊!

她只是有正常人無法避免的洞洞摳摳癥而已!

誰家好人能看到破洞牛仔褲不摳一下啊!

她上大課的時候都能把她的破洞從腳踝撐到膝蓋啊!

幸好,一切發生在試衣間內。

不過奇怪的是,陸壤居然對這條破洞牛仔褲還算滿意。

付賬的時候,蘇薇低頭,虎視眈眈地盯著上面的破洞。

陸壤換回了自己的衣服,將它塞進袋子裏。

“晚上回去穿給你看。”

不是,你什麽意思?

搞得好像我是吃這一口的變態似得。

你怎麽不給我穿珍珠衣呢?

“那你能在裏面穿上秋褲嗎?”

陸壤面無表情的用力合上了袋子。

不知道為什麽,蘇薇覺得他似乎是想要把那個袋子扣她腦袋上。

破洞牛仔褲搭秋褲真的很潮流的好嗎?(來自薇薇的奇特審美。)

買好了衣服,兩人來到飯店吃飯。

蘇薇擡頭,看到飯店門口寫著一條告示:禁止服務員毆打顧客。

啊這……

飯店裏有點吵,上菜很慢,蘇薇和陸壤坐下已經半個小時了,沒有人招呼,也沒有人過來讓他們點菜。

“餵,吃什麽?”

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,蘇薇擡頭跟面前的人對視。

三秒鐘後,沈薔薔敗下陣來,“你們怎麽在這?”

蘇薇亮出自己的糧票,沈薔薔臉上露出懊惱之色,她一把拉住蘇薇,“別告訴我哥哥。”

蘇薇眨了眨眼,“要不你自己跟他說?”

沈薔薔緩慢轉頭,看到了從二樓包廂裏走下來的沈流風。

沈薔薔:……

沈流風今天正好有事招待別人,就挑在了這家飯店裏。

包廂內,沈流風擡手敲了敲桌面,“我給你的糧票呢?”

沈薔薔看向蘇薇。

被拉過來當墊背的蘇薇:???那不是你硬塞給我的嗎?

“我只是,只是想自力更生。”

作為一個普通人,沈薔薔在全部都是向導和哨兵的學校裏,本來就格格不入,回到家,除了沈流風,所有人都當她是透明人。

沈薔薔每次都告訴自己,只要長大就好了。

可是,她現在長大了,卻覺得生活越來越難了。

她依舊只是一個普通人,她聽到傭人們說,她就像是一條寄生蟲一般,活在沈家。

明明只是一個抱養過來的孤兒,卻偏偏享受了沈家所有的資源。

雖然陳娟對她不好,但沈流風對她很好,幾乎是有求必應。

沈流風真的將她當成一個妹妹來疼愛。

可就是因為這樣,所以沈薔薔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。

她不想用沈流風給她的糧票,她要向沈流風證明,自己沒有他,也能活得好好的!

“我要自力更生,我要自強。”沈薔薔站起來,握著拳頭,“薇薇,你說對不對?”

啊這……

“不如我們換一換?”

你來自強,她來躺平。

哥哥愛我。

蘇薇眼巴巴地看向沈流風,然後被陸壤的一個眼神拉回了現實。

沈流風頭疼地揉了揉眉心。

“沈薔薔,你不要胡鬧了。”

“我沒有胡鬧!我雖然不是哨兵,也不是向導,但我不是廢物。”

哎,說歸說,手指換個方向啊。

蘇薇把沈薔薔的手指推到了陸壤的方向。

然後那根手指又自己回來了。

蘇薇:……我告你誹謗啊。

“我送你回去上學。”沈流風站起來,一把拽住沈薔薔的手腕。

沈薔薔不肯去,兩人僵持著,沈流風似乎準備用強,下一刻,沈薔薔掙紮間,身上有什麽東西掉出來了。

那是一個粉紅色信封。

從形狀上來看,就是一封很明顯的情書。

“沈薔薔!”一直看起來情緒很穩定的沈流風突然擡高了聲音,“我是不是跟你說過?你那個學校裏都是哨兵和向導,哨兵和向導是沒有辦法跟普通人在一起的。”

覺醒後成為哨兵和向導的人,跟普通人類已經有了本質的不同。

他們雖然能力很強,但本性更趨向於獸。

很多情侶就是因為屬性問題,所以才分手的。

哨兵無法忍受沒有向導的生活,他們天然就會被向導吸引。

向導也無法忍受沒有哨兵的生活,他們會對哨兵產生意外的責任感。

“你憑什麽管我!”

“因為我是你哥。”

沈薔薔的眼眶瞬間就紅了。

她看著面前的沈流風,忍不住眼淚,又想努力憋住,整張臉憋得通紅。

最終,她選擇妥協,“我回學校了。”

-

蘇薇和陸壤跟沈流風回到基地。

一路上,沈流風的表情都不太好看。

蘇薇看到他身後不怎麽穩定的精神力。

她搓了搓指尖,就看到沈流風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針管,然後十分熟練地撩起自己的衣袖,往上面打了一針。

“這是哨兵撫慰劑。”

沈流風又掏出一支遞給陸壤,“你要嗎?”

按照陸壤多疑的性格來說,一般不會要。

可他卻拿了。

看起來真的是很想要了。

蘇薇盯著撫慰劑想,如果這支撫慰劑對陸壤有用,那麽她豈不是要解放了?

蘇薇為自己受苦受難的腰子欣喜了一會兒,然後又陷入一陣古怪的情緒之中。

那不就打破哨兵必配向導的原則了?

那她在陸壤面前不就真的是個廢物了?

不如……

“哥哥,你累不累?喝點水?”蘇薇殷勤的給沈流風遞了一瓶水。

換哥哥這件事她覺得可以。

沈流風笑著拒絕道:“不用了,我還要去學校看看薔薔,就送你們到這裏了。”

蘇薇和陸壤下車了,在四合院門口。

然後蘇薇就看到陸壤擡手,將那支撫慰劑紮進了自己身體裏。

蘇薇看著那尖銳的針頭,忍不住皺緊了眉。

看起來好疼。

撫慰劑真的有效果。

龐大的紅色精神力網瞬間彈出,將整座四合院都罩住了。

陸壤這是要……幹什麽?

-

陳娟最近正在忙祠堂的事情。

聽說重建費了不少功夫,每一個步驟都被要求精益求精。

作為領主夫人,陳娟能集結最大的資源,祠堂本來就不大,再加上陳娟催得急,因此,一個星期之後,陳娟就帶著祖宗們的牌位入住了。

當天晚上,蘇薇睡得正香,她又夢到了烤紅薯。

小時候,她住在鄉下奶奶家裏。

奶奶家用的是土竈臺,會用餘溫替她烤紅薯。

紅薯很大,香甜軟糯,每次她都吃得滿嘴黑灰。

嗯?不是做夢嗎?

蘇薇睜開眼,看到了面前的烤紅薯。

陸壤作為一個挑食怪,一向不喜歡吃紅薯這種東西。

可今天,他居然拿著刀叉坐在陽臺上,一邊賞月一邊吃紅薯。

不是,誰家賞月吃紅薯啊?還拿刀叉?不用勺子挖著吃的烤紅薯是沒有靈魂的!

蘇薇走過去,推開陽臺的門,憤怒地看向陸壤。

吃獨食!

“過來。”

哦,還有她的呢。

“謝謝哥哥。”

“叫我名字。”

“陸壤?”

“再叫一遍。”

“陸壤。”

什麽怪毛病?

“蘇薇。”

“啊?”

“你媽媽怎麽叫你?”

“叫我薇薇。”

蘇薇脫口而出,然後頓住。

好吧,她一直都覺得陸壤這麽聰明的人,或許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,只是一直心存僥幸,覺得自己扮演的應該還是……有點迷惑性的吧?

陷入末世,道德崩壞,到處都是恐怖的蟲族。

可憐的妹妹因為太過害怕,所以不小心得了失心瘋。

失心瘋實在是有點難演。

蘇薇啃了一口紅薯,沒說話。

她盯著陸壤手持刀叉吃紅薯的樣子,要不要再給你配一杯豆奶啊?

然後蘇薇就見陸壤起身,去給自己做了一杯手磨咖啡。

蘇薇:……

蘇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熱牛奶,再看一眼陸壤的手磨咖啡。

行吧。

咖啡很香,牛奶很純。

月亮很美,紅薯很甜。

火勢很旺,陳娟哭得很嘹亮。

那種刺破夜空的哭嚎聲,簡直就跟夜兒啼哭一般令人耳膜發顫。

發生什麽事了?

等一下,烤紅薯?

新造好的祠堂?

不是吧?您老又把人家的祠堂給燒了用來烤紅薯?

雖然說她太奶在地下跟閻王關系不錯,但您有關系也不能這麽用啊!

“有空我們去給我太奶多燒幾炷香吧?再燒點紙錢。”

“嗯?”陸壤輕抿一口咖啡,姿態優雅。

“給咱們存點啃老金。”

蘇薇說完,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。

不對啊,她的太奶什麽時候變成陸壤的太奶了?

大魔王扭頭,似笑非笑地看著她。

蘇薇低頭,猛啃紅薯,連勺子都忘記了。

啃得小嘴黢黑,面色爆紅。

幸好,她臉皮厚,吃完一個烤紅薯就差不多緩過來了。

“下次我想吃烤雞。”蘇薇羞澀地點餐,“最好還是叫花雞那種。”

不愧是精心建造的祠堂啊,用最好的木料,烤最好吃的紅薯。

烤雞一定更好吃。

-

翌日,天色微亮,渾身帶著濕濡水汽的陳娟就出現在了房間裏。

顯然,兩次火燒祠堂,觸及到了她的底線。

“陸壤,何必如此呢?”

“我父母的骨灰,在哪?”

蘇薇小心翼翼地捧起自己的早餐碗,退到了角落。

你們聊,你們聊,她吃她的。

今天的早餐是皮蛋瘦肉粥。

最近肉吃多了,吃點清淡的吧。

蘇薇用筷子夾起裏面的一坨肉,放進嘴裏。

“你父母的骨灰,不是被人偷了嗎?我已經讓人去找了,只是暫時還沒有找到。”

“呵。”陸壤冷笑一聲。

他坐到沙發上,雙手搭著膝蓋,擺出霸總姿勢。

“一物換一物,你將我父母的骨灰拿來,我就不燒你的祠堂。”

這是徹底撕破臉了?

“小壤,你大概是對我有誤會。”陳娟突然開始打起了感情牌,“你父母的死我也很傷心。”

陸壤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裏,換了一個姿勢。

他單手撐著額頭,手肘搭在沙發邊緣處。

霸總二號姿勢。

在陳娟嘴裏,陸壤變成了一個只因為別人沒有幫助自己,所以就小心眼懷恨在心的人。

“我真的是想彌補你們,我將你父母的骨灰從墳墓裏挖出來放進寺廟裏,不然現在估計早就被外面的人挫骨揚灰了。”

這倒是。

外面亂的很。

蘇薇一口半個皮蛋,表示認同。

“我已經想好了,讓你跟薔薔結婚,再讓我兒子娶薇薇,這樣,也算是讓雪在地下能安心。”

啊這……明眼人都知道陸壤和蘇薇的等級不低。

您就這樣把他們收入囊中了,還說這是為了讓陸壤他媽閉眼。

您這是存在要讓他媽從地底下睜眼竄出來吧?

陸壤平日裏就喜歡扮豬吃老虎這一套,不過可能因為對陳娟的恨意太大,所以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。

只要一碰到陸壤父母的事情,陸壤就會失控。

果然,蘇薇看到了陸壤身後飛揚起來的紅色精神力線。

陳娟也是向導,她當然能感受到陸壤周身突然蓬□□來的精神力線。

蘇薇眼尖的發現屋子的墻壁上開始出現裂縫?

夭壽啊!怎麽又來!

“冷靜,冷靜一點……”蘇薇糾結地放下手裏的皮蛋瘦肉粥,上前一把抱住了陸壤。

等會兒她非得找只精神撫慰犬給她撫慰一下。

等一下,現在還有精神撫慰犬嗎?

要不她給自己點個向導吧?

這跟精神撫慰犬下班給自己點了一只精神撫慰犬有什麽區別?

蘇薇的臉上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。

幸好,面前的陸壤總算是冷靜了下來,沒有把這座四合院弄塌。

“為什麽?”

被蘇薇抱著的陸壤,神色陰鷙地看向陳娟。

陳娟給人的感覺是和藹可親的,可人都有兩面性。

當她褪下那層皮囊後,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。

“為什麽?就憑她總是在我面前炫耀!”

“說她老公有多好,說她老公又給她做了一串寶石項鏈。一串石頭而已,有什麽好看的!”

對比起陸壤母親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,陳娟的婚姻生活並不美好。

第一任丈夫出軌外遇,跟小三有了孩子,拋棄了她。

第二任丈夫賭博,欠下巨額賭債,跑了,留下她辛辛苦苦的打工還債。

陳娟認為,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苦難都落到了她頭上。

她必須要恨一個人,才能擁有活下去的目標。

陸壤的母親就成為了那個人。

一個跟她生活在完全相反世界下的兩個人。

我看到你在向世人展示你的幸福,我知道你不是在跟我炫耀,可我就是忍不住的恨你。

噬骨的嫉妒纏繞著我,讓我無法喘息。

只有死亡,才能解脫。

陳娟的第三任丈夫幫她償還了第二任丈夫的賭債,也很愛她。

可陳娟並不滿足。

她反反覆覆看著陸壤母親給她發過來的那張黃色大鉆石的照片。

雪:【娟兒,陸洋說要用這塊鉆石給我做一條鉆石項鏈。】

“她真的太幸福了,有一個愛她的老公,一個聰明的兒子,一個乖巧的女兒。”

陳娟的目光落到蘇薇臉上。

那一刻,蘇薇突然間明白了什麽。

陳娟一輩子都在追逐陸壤的母親。

包括丈夫、兒子、女兒。

這是怎樣的一種執著啊。

蘇薇又發現,陳娟的發型、衣物都跟陸壤的母親有很多相似之處。

陸壤的母親是個動物保護者,在皮草盛行代表高貴身份的貴婦圈內,她特立獨行的穿人造皮草。

雖然次次都被其他貴婦嘲笑,但陸壤的母親依舊堅持著自己的原則。

用自己的方式來反對使用動物皮草。

陳娟身上穿著的,也是人造皮草。

她按照陸壤母親的人生道路,生了一個沈流風,然後又領養了一個沈薔薔。

沈薔薔。

蘇薇。

薔薇。

連名字都沾著關系。

蘇薇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,繈褓上就寫著這個名字。

跟陸壤母親的姓一模一樣。

蘇雪。

陸洋。

蘇薇的母親覺得很有緣分,再加上她是真的喜歡這個小孩。

如此,一家四口就誕生了。

陸家雖富貴,但又良善。

良善之人,似乎總不得善終。

陳娟似乎冷靜下來了,她站在那裏,擺弄了一下頭發,“事情很順利,你父母死的很快,沒有一點痛苦,你應該感謝我。”

感謝她讓陸壤家破人亡,小小年紀就喪父喪母,被惡毒舅媽舅母欺辱,明明成績優異,卻要放棄上學,每日裏為了生計而奔波嗎?

陸壤本不該成為這樣的人。

如果父母尚在,他就該與幻境中一般,成為一個如同他的父親陸洋一般優秀的人才,繼承他母親柔軟善良的性格,真正成為一個人格健全的人。

就如同他外表那般表現出來的一樣,斯文、儒雅、高貴。

現在的陸壤,痛苦、壓抑、瘋癲。

蘇薇站在陸壤身後,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陳娟。

眼前突然出現一片血霧,那是陸壤身後精神力線爆炸而產生的精神力霧。

這是最危險的狀態。

哨兵瘋癲到極致,精神力線盡數爆裂。

隨後,哨兵也會徹底失控。

蘇薇緊張地伸手去拽陸壤身後的精神力。

她的手指穿過血霧,卻並未嗅到血腥氣。

很冷,像綢緞一般濕滑的,從她的指尖略過去。

那是陸壤此刻的情緒。

空氣中漂浮著水珠一般的血霧,密密麻麻,蘇薇想挪動腳步,卻發現面前出現了一張巨大的精神力網。

鋪疊著血霧,讓她無法上前。

“陸壤!”

蘇薇急得喊他。

男人沒有回應。

視線被模糊,蘇薇看到陸壤俯身,一把掐住了陳娟的下顎。

隨後,一個熟悉的礦泉水瓶就出現在了陸壤手中。

陳娟被迫張開嘴,吃下了礦泉水瓶子裏面的東西。

那顆黑色的小蝌蚪。

幼小的蟲族,喜歡潮濕溫暖的環境。

它在陳娟的腹內亂竄,啃噬五臟六腑。

陳娟疼得面色煞白,不住的想將肚子裏的東西嘔出來,卻實在是沒有辦法。

“你後悔嗎?”陸壤冷冰冰地看著她。

陳娟雖然痛到了極致,但依舊顫抖著嘴唇道:“不後悔。”

很好。

懺悔,只是一個謊言。

更多的懺悔,都是在為自己贖罪。

發生車禍時,陸壤父母的身體被貫穿。

這種痛楚,又怎能不讓陳娟嘗試一下。

雖然方式不同,但帶來的痛苦是一樣的。

眼前朦朧一片,蘇薇嗅到了真正的血腥氣。

新鮮的,從地上蔓延過來的,穿透精神力網的血腥氣。

陳娟大概是死了。

地上流淌過來一只吃飽喝足的小蝌蚪,在蘇薇肉眼的註視下,它已經龐大如桶,生長出四肢,尖銳的指甲似乎是撕開了什麽物體,上面還殘留著一些皮膚組織。

蘇薇下意識後退,撞到身後的桌角。

陸壤穿過那朦朧血霧,走到她身邊。

他攤開手掌,蘇薇看到兩枚戒指。

如果她沒記錯的話,這兩枚戒指是陸壤父母的。

她在照片上看到過。

蘇薇手指纖細,陸壤將其中一枚戒指套到了她的中指上。

然後自己戴上另外一枚,也是在中指上。

戒指上沾著血。

蘇薇朝陸壤身後看了一眼。

滿目血霧之中,露出一個殘破不堪的軀體。

陳娟瞪著眼,張開嘴躺在那裏,臉上表情猙獰可怖。

在她身側,有一根細長的鏈子。

那根鏈子被暴力拉拽,陳娟的脖子上有一道極其明顯的血痕。

為了時刻享受自己的勝利果實,陳娟居然隨身攜帶陸壤父母的婚戒。

“這個不沈,不要取下來。”

“哦。”

戒指戴在中指上,居然還有些大。

蘇薇將它往裏懟了懟。

要不她還是找個時間掛脖子上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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